最古老的花破解之谜二



孙革和郑少林
孙革和郑少林,两位教授是事业上的亲密搭档。


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还没走出多远,一声大喊从背后传来。喊声来自郑少林教授,他是孙革多年的合作伙伴。孙革接过了化石。所有在场的人,都等待着他的鉴定结果。时间渐渐过去。 终于,孙革的脸上露出一丝喜悦:这是一个在世界范围内,还从未发现过的被子植物新种!

采访:郑少林:

        “大家就传着看,你传我我传你,天色都看到很晚了,大家还都兴致勃勃的,没有入睡的感觉,老孙说,就这样,肯定是被子植物,没问题的,明天咱们大干一场,大家好好休息,就这样呢,我们第二天、第三天、第四天(又上去),所以我们这个化石的采集越来越多、数量越来越多,质量越来越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人们沿着新发现的线索开始了大范围的开采。课题组似乎已经看到那座封闭着“讨厌之谜”的大门近在眼前,他们开始用地质锤敲门了。在短短一个星期里,人们竟接二连三的敲打出了80多块标本。而其中,有相当一部分,是早期被子植物的化石标本。各国学者蜂拥而至。有花植物的祖先在整个地球上踪迹难寻,相比之下,鸡西古植物化石群的出土,震惊了世界。

采访孙革:

        这个被子植物化石,应该说是当时,我们国家最丰富的,早期被子植物化石群。孙革和课题组带着前所未有的发掘成果,回到南京。那些化石会有多么古老?在其中,有没有破解那个谜团的钥匙呢?一切,都等待着进一步的研究。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孙革和同士们的工作,就是仔细的清理这些化石。古生物化石的沉积方式有时令人吃惊,它们像书页一样叠压在石板上,每掀开一页,都可能有新的标本。因此,清理化石,必须小心翼翼。孙革正在修整一块化石,忽然,掉落的岩片暴露出一个生命的痕迹。这是一个麦穗状的花序。它只有1.4厘米长,但上面的一些信息却立刻引起了孙革的注意。三天过去了,在这株不到一节手指长的花序化石上,孙革分析出了13粒花粉。

  正是花粉帮助孙革得出判断:这块化石的地层年龄有1.3亿岁!它比4年前 在吉林大拉子 发现的那些古植物化石 早了0.2亿年,这意味着,中国有花植物的家谱将因此向前推进两千万年。兴奋之中,孙革将其命名为:“星学花序”。这和布莱纳在以色列发现的那块花粉化石属于同一个地质年代。那么,到底那一个,才是世界上已知最古老的花呢?由于缺少足够的资料,两者一直没有进行比较。不久之后,一位名叫Dilcher的古植物学界权威,从美国来到了中国南京。在一次学术会议上,他向人们讲述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。“请允许我来简单的说几句:孙革寄给我这个花粉的电镜照片,这时正赶上布莱纳来我的实验室访问,我将照片给他看,他十分激动,说这与我在以色列发现的被子植物花粉是一样的。”

采访孙革:

        这件事使他(布莱纳)非常振奋,他认为竟然在中国的东北,也找到了和以色列相同的早期被子植物花粉,似乎在某一个方面,能够进一步证明他自己的理论,所以他自己非常高兴。原来,布莱纳发现的那株1亿万年前的花,拥有的,竟是和“星学花序”同样的花粉!长期以来,人们以为:这朵花中的“先行者”,只是孤独寂寞的停留在亚洲西端的以色列地区,而此刻,这块安静地躺在显微镜下的化石标本,却向整个世界宣布:1亿3千万年前,在亚洲大陆的两端,同一种植物正绽放着同样美丽的花朵。它们并列成为当时世界上已知最早的花。人们禁不住要为这样一个浪漫的巧合赞叹不已。

        然而孙革却隐约感到,就在这个巧合中,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疑问。在古老的亚洲大陆上,鸡西和以色列一东一西,相隔数千公里,如果同一种花能在这两地同时出现,那么在此以前,它必定已经经历一个漫长的传播过程,孙革和布莱纳的发现恰恰说明, “讨厌之谜”并没有找到答案,就在某一个地方,还有比“星学花序”更古老的花,没有被发现。